Cruz

#6

　

回到家後伊凡把尤萊亞放到沙發上，而基爾伯特則是立刻去拿了件毛毯替他蓋了上去。轉過身將在回家路上順手買的晚餐食材領進廚房，兩個大男人就窩在不大的廚房之內忙碌了起來。

　

「晚飯我一個人做就好，你幹嘛硬要擠進來啦。」瞪著伊凡，基爾伯特真心覺得很擠。

「有什麼關係，兩個人做比較快阿。」

「可是你在這裡真的很擠耶，出去啦！」他伸出手，準備將這個大個子推出廚房。

趕緊反抓住基爾伯特的手，伊凡可憐兮兮地說道：「不要，我想在這裡陪你啊。」

「本大爺一個人也可以做好晚飯，才不需要你陪！」

「欸？不是啦，我當然知道讓你做飯沒問題啊。」無奈笑道，他發現這人太容易誤會他了。「我只是想要陪著你嘛。」

「蛤？這是什麼整我的新把戲嗎？」

「……。」

　

基爾伯特那一臉小心謹慎的表情看在伊凡眼裡真是蠢到不能再蠢了。要是以往他大概會順著基爾伯特的話拿出自己藏在四次元的水管君嚇嚇他，畢竟那張臉上的表情總是如此豐富的讓他一看再看也看不膩。可這次他卻只是沉默了幾秒，發現原來人蠢到一個極致也是會蠢出一種可愛的風格來。他笑開平時那種甜甜軟軟的笑容，俯下身就準備往基爾伯特的額上吻去。

　

這兩天被伊凡發神經一樣的親吻搞得心神一直不寧的基爾伯特在察覺那人又莫名其妙的接近時，他嚇得立刻想往後退。可他的手還牢牢地被握在伊凡掌心裡，才剛退了一步就又被拉了回去，幾乎是倚在伊凡懷裡的姿勢就已經夠讓他不知所措了，輕柔的吻落在額上的溫度更是讓他只能傻愣在原地，連推開那人的反應都忘了。

　

「基爾……」紫羅蘭色的眼眸盯著他因為驚訝而微啟的唇，眼底閃過一絲深沉。挑起他的下巴好讓兩人的視線對上，伊凡低聲笑著：「我想吻你。」

　

被迫抬起頭直視那雙永遠看不清在想些什麼的紫眸，基爾伯特那雙絳紅的眼裡滿是錯愕，對於伊凡突如其來的舉動完全無法冷靜下來去思考，只能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龐與即將碰觸到自己的唇，像是嚇傻了卻又像是在期待什麼似的，他溫順地待在原地毫不反抗。

　

「爹地！」突然一聲稚嫩的聲響傳來：「你們在幹嘛？」

　

聽到聲音的基爾伯特像是被雷打中似的立刻清醒過來，伸手用力推開伊凡，也不管那人突然被這樣猛力一推狼狽的往後退了好幾步，他慌亂的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廚房門口的尤萊亞，強迫自己鎮定。

　

「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唷。」跑近基爾伯特身旁，尤萊亞張開雙手：「爸比抱我。」

「都幾歲了為什麼還這麼喜歡撒嬌。」嘴上雖然抱怨著卻還是彎下腰將孩子擁入懷中。

「因為我是小孩子啊。所以你們剛剛在做什麼？」

「…沒、沒有做什麼啦，你不要老是愛問那麼多問題！」

「欸－人家正在好奇心重的時期嘛。」

「還真是讓人無法喜歡的時期阿。」回過頭看向不知為何黑著一張臉的伊凡，基爾伯特有些尷尬：「晚餐就給你煮好了，我去陪你兒子。」

「…是我們兒子。」

還想開口反駁這種說法，但在看到伊凡惡狠狠的眼神後沒種的改了口：「對啦我們兒子啦。」

聽到基爾伯特承認這種說法後，他的臉色明顯緩了點：「晚餐就吃養生蔬食吧。」

「咦？！」尤萊亞一臉驚恐，雖然聽不懂蔬食是什麼，但是他還是知道蔬這個字。「不要啦！」

面對尤萊亞的抗議，伊凡冷冷回道：「不准不要，小孩子就是要多吃菜才會長大。」

「…爸比……」眼看伊凡莫名其妙的殘忍舉動，尤萊亞淚眼汪汪的轉而求助基爾伯特。

　

雖然也很贊成讓孩子多吃點蔬菜，但是也不免覺得整餐都是蔬果對一個討厭吃菜的孩子來說的確太過殘忍。基爾伯特正想替尤萊亞說點什麼，但對上那雙深沉的紫色眼眸後，他還是乖乖地安靜了下來。可回過頭又看到一雙閃著淚光的紫紅色大眼，承受不住那樣期盼的目光，他又默默轉向伊凡那邊。

　

「呃，那個，整餐都是菜好像也不怎麼好吃……」

伊凡不屑地哼了聲，冷冷說道：「是誰說多吃蔬果是為他好的？」

「是這樣沒錯啦…多吃菜是好事……」

尤萊亞吸吸鼻子，聲音略帶哽咽：「爸比我今天中午很聽話的吃完你點的青菜了。」

　

基爾伯特頭大的看著兩人，這種像是小屁孩吵架的場景是怎麼回事？尤萊亞就算了，小孩子任性的吵著不吃討厭的東西是常有的事情，但伊凡又是在發什麼瘋？平時不是都會任由那孩子嗎？現在到底是莫名對蔬食這麼堅持是被鬼打嗎？

　

嘆口氣，將尤萊亞塞到伊凡手中，看著他們兩人相似的容顏卻帶著完全不同的情緒，基爾伯特突然覺得心好累。

　

「今天吃義大利麵。」

「欸─」伊凡首先不滿地喊出了聲：「基爾你每次都加一堆德式香腸，我吃得好膩。」

「…那不然吃咖哩好了。」

「不要啦。」尤萊亞皺著眉也跟著抗議：「裡面一定會有紅蘿蔔，我不喜歡吃。」

被反對兩次之後，基爾伯特有些不滿：「再囉嗦就把你們兩個丟去英/國找亞瑟吃飯！」

 

聽到那個與美食扯不上邊的名字，伊凡當機立斷的抱著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的尤萊亞立刻退出了廚房，讓基爾伯特一個人忙碌得張羅晚餐去了。

 

回到客廳，他將尤萊亞放到沙發上，居高臨下的望進那雙紫紅色的大眼裡。

 

「我說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麼？」

「……。」他盯著尤萊亞一臉天真的臉龐，嘆口氣在他身旁坐下。「我很喜歡基爾。」

「我知道唷，我也很喜歡爸比。」

「可是基爾不知道我喜歡他。」

「欸？」

 

尤萊亞愣了下，其實他從最初就一直以為這兩個人是一對的了。但是從眼前伊凡那一臉無奈的表情來看，大概是自己猜錯了。不過這兩天跟基爾伯特相處下來也大概知道這人就是既沒心眼又沒神經的遲鈍，沒有留意到伊凡對他的感情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令人意外的是伊凡居然沒有看出來基爾伯特對他也是相同的情感。

 

果然戀愛就是會讓人變成笨蛋嗎？

 

他歪著頭失笑，對於眼前明明長得很高大卻垮著臉看上去異常可憐的伊凡，思考著要不要乾脆直接把答案告訴他。不過內心交戰了幾秒之後，他還是決定要讓自家聰明過人的爹地自己去找出答案。

 

「所以爹地覺得我是故意去打擾你的？」

「我早就認定你是故意的了。」

「爹地好過分阿，我在爹地眼中難道是那種壞孩子嗎？！」

瞥了他一眼，伊凡毫不猶豫的回答：「你當然是阿。」

「……。」果然給爸爸帶孩子就是這麼讓人無語吧，他突然好懷念基爾伯特溫暖的母性光輝……

「幹嘛那種眼神？你以為我會跟基爾一樣寵你嗎？」

「爹地你這樣不行啦。」尤萊亞雙手叉腰，搖頭嘆氣：「爸比跟我說過他不喜歡對小孩不好的人。」

「…你就再騙吧，真的不要以為所有人都跟你爸比一樣蠢。」

 

看著伊凡明顯動搖的眼神，尤萊亞笑而不語。

 

「不過我剛剛說的也有些過份了，你勉強還算是個好孩子的。」看著尤萊亞嘴邊越來越張揚的笑容，伊凡強壓下心中的煩悶：「作為補償，就答應你一個要求好了。」

「嗯、我知道爹地也最疼我了！」

 

嘴角帶著明顯不過的笑意在伊凡頰邊親了下，尤萊亞極力克制住自己想仰天大笑的衝動。

 

還說基爾伯特蠢呢，那麼喜歡上他的人不就是更蠢的代表嗎。還有這兩個人的弱點未免也太容易被人發覺且利用了吧，身為一個國家、一個成熟的男人，這樣真的好嗎？以國民的角度來看，這的確是個令人擔憂的缺點。但以兒子的角度來看，這根本是值得歡天喜地的大優點了。

 

 

 

而晚餐時間還是照舊開啟了吃蔬菜與不吃蔬菜的戰爭，但伊凡在接到尤萊亞含著淚水的眼神後自然的將基爾伯特拿著叉子的右手抓了過來，就著他手中叉著的那一堆蔬菜張口咬下。然後基爾伯特又開始邊罵伊凡太寵小孩順便又想盡辦法將尤萊亞盤子內剩餘的蔬菜連哄帶騙的讓他吃下。

 

晚飯過後，伊凡跟早上一樣，自動自發的收拾起餐盤準備清洗。基爾伯特則是去翻出今天剛購買的可愛貓熊睡衣，然後抱著尤萊亞走向浴室。

 

「你看，這是會帶來幸福的貓熊喔，等我們洗好澡你就可以穿了。」

「…關於會帶來幸福這點我們就先不討論了，爸比你要跟我一起洗喔？」

「對阿。」他頓了下，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沒有幫小孩洗澡的經驗。「應該不會太難啦。」

 

正在廚房洗碗的伊凡聽著那兩人家常般的對談，嘴角微微勾起了點弧度。這種如親生父子般的互動真是可愛，一起洗澡什麼的更是促進感情的好機會呢，畢竟都脫光光坦誠相見了阿……咦等等、脫光光坦誠相見？！

 

「等一下！」

 

急急忙忙衝出廚房，伊凡手中還抓著沾滿泡沫的盤子，雙臂大張的阻擋在準備前往浴室的兩人面前。

 

基爾伯特愣了下，皺著眉頭不解：「你幹嘛啊？」

「呃我…」還沒來得及將思緒整理好就把人攔了下來，他瞬間有點慌亂，紫羅蘭色的眼眸飄移了起來，就是不敢將視線對上那雙殷紅的眼：「那、那個，你們要一起洗澡？」

尤萊亞帶著一張天真的笑臉，歪著頭問：「對阿，爹地也要一起洗嗎？」

「可以嗎？」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伊凡小心翼翼地詢問。

「當然不行啊！」黑著臉拒絕，基爾伯特推開還擋著路的伊凡直接進到浴室，還不忘上鎖。

「…嗯，我想也是。」

 

垮下肩膀緩緩走回廚房繼續跟碗盤相親相愛，伊凡指尖滑過一個又一個冰冷光滑的瓷器，漫不經心地想著自己都還沒有看過基爾伯特的身體呢，就這樣先被個小鬼看光不免有點氣人。

 

「唉…是不是該在你還屬於俄/羅/斯的時候就先上了你呢……阿不，這樣我大概會被討厭到死。」

 

不過說實話，就算當時普/魯/士還屬於俄/羅/斯時，他對基爾伯特也不是那種感情。真要上了他只怕自己還硬不起來呢。這麼說起來，自己又是從什麼時候看待以這種眼光基爾伯特的呢？

 

小時候總拿著信仰名義到處追趕著自己時，在他臉上那種張狂卻耀眼的笑容。那場不聽勸告硬是在冰湖上開戰而讓兩人都狼狽落水的冰湖戰役，那張被凍紅的臉龐與難得一見的驚慌眼神。被強迫與路德維希分隔兩地且成為東/德時，他依然挺直的背脊與從不示弱的倔強神情。統一德/國後，他失去國家的名字，以基爾伯特之名存在時，對路德維希幾乎滿溢而出的驕傲與眼底淡到難以察覺的落寞。甚至現在，面對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兒子，他眼底寫滿的溫柔與寵溺笑意。

 

回頭想想才發覺，不知不覺中自己總是追隨著基爾伯特的身影。而那個人的各種經歷與情緒直到現在都還歷歷在目似的，大概是因為他的表情太過鮮活而讓人難以忘懷吧。

 

也許…也許在最初他就喜歡上基爾伯特這人，只是數百年後他才發覺自己的情感罷了。

 

嗯，他是喜歡他的。

喜歡那個驕傲且張狂、樂觀卻愚蠢、溫柔而細膩的基爾伯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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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阿，都沉迷在看文或看ＭＭＤ之內了

寫文就變得好懶惰…哈哈哈

 

而且最近也不想寫長篇，長篇寫得好煩（咦），比較想寫短篇的

所以我決定再開一個短篇的系列顆顆顆♥

 

最後伊凡你硬不起來我可以代替你上基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