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z

#2

　

最後基爾伯特還是凹不過小孩兒的吵鬧，認命的帶著他到麥Ｏ勞去買該死的兒童餐來孝敬這個小少爺。

　

這個孩子十分知道自己的優勢。瞪著一雙大大的紫紅色雙眼，無辜又可憐的含著淚水，軟軟的嗓音一抽一抽的像是快哭出來似的。他一手牽著基爾伯特，另一手也牽著伊凡，可憐兮兮的不斷重複著＂想吃兒童餐＂這五個字，那雙眼底是不肯退讓的堅持，可看上去就像是如果基爾伯特再說出一句拒絕的話他就要立馬大哭出聲。

　

屈服於那種可憐的眼神之下雖然很讓他不滿，但基爾伯特無法對孩子動手，所以他忿忿的一巴掌打上一路上都笑得莫名其妙的伊凡。

　

「啊！基爾你幹嘛又打我？」

「都怪你，教子無方！」

「都說他真的不是我兒子了……」

　

但基爾伯特根本沒把伊凡的話聽進去，手裡拿著紙巾用看似粗魯卻意外溫柔的力道擦拭著小孩兒臉龐沾上的蕃茄醬，血紅的眼眸裡出現難得一見的柔軟，一瞬間讓伊凡看傻了眼。

　

伊凡不曾看過如此的基爾伯特，那人眼底的寵溺與溫柔幾乎要將他掩沒。在他的印象之中，基爾伯特一直都是高傲且狂放的。不論是最初帶著孩子氣卻強硬而蠻橫的笑容，或是成為東/德時滿身傷痕卻依舊挺直的背脊，甚至最後他不再以普/魯/士之名存於世上，百餘年來的歷史、知識以及經歷讓基爾伯特這人眼底的傲氣都不曾減少過。

　

這個人的存在如此耀眼，宛如高掛於空的豔陽一般。

正因為他是如此奪人目光，伊凡才會無法控制自己的被他所吸引，但也因為如此，伊凡總小心翼翼地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深怕自己太過靠近會被這過分炙熱的光芒灼傷。可如今，在他眼前的基爾伯特一如既往地帶著他所追求著的光芒，但卻更像是冬日裡的暖陽，不論再怎麼靠近都只剩下無止盡的溫暖。

　

第一次，他產生了想要伸出手碰碰這抹溫度的衝動。

　

在他採取行動之前，基爾伯特回過了頭，一雙紅眸內的寵溺總消失無存。他帶著疑惑的表情看著伊凡，似乎對於他的目光感到奇怪。

　

「看什麼？」

「…你帶孩子好熟練呢。」

「哼、廢話，你看威斯特那麼平安健康的長大就知道本大爺帶小孩有多厲害。」

「我還以為都是路德在照顧你耶，原來基爾這麼厲害喔。」

「你這才知道。」

　

伊凡看著基爾伯特微微仰起頭，眼底閃著無法掩飾的驕傲，不禁輕笑出聲。讓人誇個兩句就快要飛上天似的，怎麼活了這麼久的歲月他還是跟個孩子一樣幼稚呢。

　

拿過兒童餐附贈的玩具把玩起來，伊凡看著基爾伯特捧著一盒沙拉要小孩兒吃完，但小孩兒卻死命推開，專注地吃著自己手上的薯條。拒絕幾次後像是受不了耳邊吵雜的嘮叨，無奈的情緒在那雙紫紅色眼眸裡顯而易見，他張口任由基爾伯特一口一口地將沙拉餵入口中，然後再一臉嫌棄地吞下。

　

小孩兒抓著沾滿蕃茄醬的薯條，垂著臉咬著嘴裡的生菜，紫紅色的眼眸忽然閃過一抹光芒。伊凡看著也知道這小鬼肯定要做些什麼了，但他也不阻止，因為他也十分期待這孩子會做出什麼舉動讓基爾伯特產生什麼反應。

　

果不其然，在基爾伯特又要將一口生菜送進他嘴裡時，那隻小手非常自然的向前伸出，像是要接過基爾伯特手中的叉子似的，接過滿是生菜的叉子後自己手中的薯條便順著地心引力掉了下去。滿滿的蕃茄醬與油膩的薯條就直直的落在基爾伯特的衣服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在基爾伯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小孩兒便先一步開了口。帶著真誠的歉意與不知何時又聚滿淚水的眼眸，楚楚可憐的望向基爾伯特。而基爾伯特只是皺著眉頭，揉亂他那頭奶油色的髮絲後便碎念著起身走向洗手間打算先做點簡單的清潔。

　

待那抹身影消失在轉角處之後，方才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孩子瞬間換上笑咪咪的表情，開開心心的繼續吃著薯條，並將手中的生菜遞到全程旁觀的伊凡眼前，甜甜的笑顏看上去就是個天使一樣純潔無瑕且天真可愛。

　

「我是不可能幫你吃的喔。」不過再怎麼天使的笑顏對伊凡來說都不管用就是了。

「爹地你今天要回俄/羅/斯嗎？」

「我回不回去關你什麼事。」

「因為我啊，好想去基爾的故鄉玩喔。」

伊凡盯著他滿是笑意的臉龐沉默了會，默默地替基爾伯特接下來幾天的日子感到可憐：「拿來吧。」

　

等基爾伯特回到位置上時，他看著空空如也的沙拉盒愣了下。瞥了眼伊凡，那人也帶著微笑回望著他。然後他看向已經解決完餐點正喝著可樂玩著附餐玩具的小孩兒。

　

「你一個人吃完的？」

「對阿，弄髒你的衣服我覺得很抱歉，所以乖乖吃完了喔。」

「…這不是還挺乖的嗎哈哈，以後也要這樣乖乖吃菜才會長高喔。」

「吶吶、基爾我累了，我想睡覺。」

「要叫我哥哥！我帶你去找警察吧，趕快找到你的父母你也可以快點回家了。」

「基爾你都幾歲了我叫你哥哥太奇怪了吧，還有我的爹地就在你眼前阿。」

看著笑而不語的伊凡，基爾伯特無奈：「他不可能是你爸啦。」

「你怎麼這麼肯定他不是？」

「因為…」他頓了下，一時之間竟找不出理由。「直覺！他不是會亂來的人啊。」

伊凡愣了下，但他很快笑了開來：「基爾你相信這不是我兒子啊？那你幹嘛一開始一直說他是？」

「嘖、因為本大爺不能打小孩所以拿你當出氣筒順便消遣你，不行嗎？」

「基爾好過分！爹地被欺負了好可憐。」

「就是阿，基爾好過分啊！」

「你們兩個不要用一樣的臉裝可憐！看了就來氣！」

　

一人一拳揍到頭頂上，差別是伊凡頭頂的那拳明顯比較大力，而小孩兒頭頂上的根本只是碰到的程度而已，這還算是用揍的嗎？！

　

如此差別待遇讓伊凡不滿的噥咕：「基爾你偏心……」

「吵死了。」但他還是伸出手揉了揉伊凡的頭。

　

彎下身將小孩兒身上的外套仔細扣上，在輕柔擦拭過他的小臉後，基爾伯特跟伊凡一人牽起他一邊的手，離開人潮喧囂的麥Ｏ勞。

　

「讓法/國的警察找俄/羅/斯走失的小孩，你覺得警察會受理嗎？」

「我覺得你可能會先因為誘拐兒童被留下來吧。」

「喂！本大爺是認真在問你的啊！」

「我很認真的回答你啊，你把一個孩子從俄/羅/斯帶到法/國來，怎麼想都很奇怪吧……」

「可是──」

打斷基爾伯特未完的話語，小孩兒很緊張的開口：「我不想去警察那裡，我想跟基爾回德/國！」

「蛤？」他停下腳步，蹲下身直視孩子那雙紫紅色眼眸：「不可以，你爸媽會擔心的。」

「我的爹地就在這裡啊。」

「他不是。」

「他是。」用力抓緊牽著伊凡的那隻手，他的語氣帶著不容質疑的堅定：「他是我的爹地！」

「…好啊，那你說說你爹地是跟誰生下你的？」

　

聞言，小孩兒愣了下，移開與基爾伯特對視的眼眸，嘟著嘴不發一語。

　

「你看，他根本不是你爹地阿。」

「…他是。他是我的祖國，他的人民都是他的孩子不是嗎？」

　

這下換成伊凡跟基爾伯特都愣住了。

　

在這個太過先進的時代裡，幾乎沒有人認得出國家意識的型態了。即便人們依舊口耳相傳著他們的存在，但除了政府官員之外大概沒有人相信，頂多只是當成茶餘飯後的閒聊罷了。可眼前的這孩子不只相信著，並且還能夠認得出他們的模樣，讓確實讓他們兩人一時之間都呆住了。

　

「現在居然還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這雖然讓我很高興，但是他依舊不是你的生父。」

「…可是我除了他之外，就沒有親人了。」

　

眼看孩子幾乎是要落淚了，基爾伯特皺著眉嘆了口氣，將他擁入懷中。

　

「算了，是想去德/國玩是不是？帶你去總行了吧。」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啦。」

「真的真的真的？」

「…再問一次就把你丟去警察局。」

「基爾你最好了！」

「要叫我哥哥！」

他在基爾伯特的臉頰親了下，牽著伊凡的手，笑問：「爹地也要去唷。」

「…蛤？他去幹嘛？」

「他是我爹地阿，一起去很奇怪嗎？」

「不是，他還有工作要做，不能陪你到處玩。我陪你不就好了嗎？」

「沒關係的唷，我剛好有一個長假可以放。」

「……。」他看著眼前兩張相似的臉龐都同樣帶著甜甜的微笑，突然覺得胃好痛：「我一定會被威斯特罵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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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有時候我會無法登入Lofter

然後要不斷重新整理過後才可以登入來發文

這是…我所在的區域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