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z

★现在补预警来得及吗，不是甜文。emmm，至少不算甜文吧哈哈

#上

01.

「孩子们，我回来了！」

克利切手裡捧着一束金灿灿的向日葵，那是他在回家路上顺手从一片看似无人看管的花田中採来的。回到所谓的”家”，其实也就不过是一栋矮旧的老房被他看中而据为己有罢了。不过这个家裡面除了他之外，已经入住了将近十来个孩子们。他们或是无家可归、或是被父母抛弃、或是从狠毒的原生家庭中逃离的孩子们，这些可怜兮兮的小孩儿都让克利切领了回来，安置在他的堡垒之内，尽他所能的照顾着这群孩子。

可令人心寒的是，这些孩子们似乎都不怎麽喜欢克利切。

最一开始，孩子们虽对克利切有些警惕与防备，但相处一段时间后还是很愿意亲近克利切。随着时间推远，有些孩子们已经成长为可以自己出去打零工的年纪，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对克利切的态度越发冷淡。曾经总坐在门口石阶上等着自己工作归来的小小孩儿们渐渐的成为用冷冽目光看待自己的人们，就如同这个城镇裡其他人对克利切的厌恶与不屑。

他知道这份淡漠视从何而来，是为何而来，但他只能选择安静且淡然的接受自己倾心照料的孩子们以这样伤人的目光与态度对待自己。毕竟，他从来就不是什麽好人，受人尊敬或是被人喜爱这两个词彙是他从未想过的存在。

将向日葵搁在客厅裡大张破旧的桌子上，克利切看了眼三三两两窝一起玩着的孩子，他本想着去问候几句，腿刚跨出一步，就又因为先前遭受的漠视而退缩了。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带着像是自欺欺人般的浅浅上扬，最终还是选择转身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手刚碰上房间门把，他便听到了楼下传来孩子们兴奋的呼喊声。克利切不自觉的稍微从楼梯口向下望去，视线内只有灰暗的阶梯，但声音却是十分清晰。

「哥哥姐姐欢迎回来！」

稚嫩的孩童音在客厅那裡热闹腾腾，看来是那些已经能去打零工的大孩子们回来了。这样的温暖迎接克利切是真的十分喜欢，那总能让他以为自己是被人需要，被人所重视。可是那份自以为也不过只是曾经，现在的他在孩子们的眼裡是个连声招呼都不愿意打的大人。

这世界待他总是如此苛刻，不论他做再多努力，他终究是隻身一人。

02.

这天克利切一如往常的在街上游荡着，络绎不绝的人潮吵吵闹闹的形成一个小小市集，商贩热烈的嗓门与几位妇人的笑语无形间使人随着这份惬然自得的氛围放鬆了下来。这是最适合克利切”工作”的场合了。

长期因营养不良而瘦小的身子使得克利切能够轻鬆的穿梭在壅挤的人群之中，他的手指灵巧且动作迅速，不过是从几个人身旁看似随性的漫步而过，他的兜裡就多了几样不属于他的物品。人群的欢声笑语未曾停歇，克利切的身影就像从未出现过在那之中，和谐的如同一幅画作。

直到自己兜裡已经攒了不少值钱物品，克利切边哼着小调边想着这次该拿这些东西怎麽办才好。以往他都是到镇上的店铺裡去换取相对等值的食物或者金钱，但也许是自己在外的恶名昭彰，某天开始他已经被那些店家们视为拒绝往来户，连正眼都不看一下，全当他是透明人处裡。

正当克利切苦恼着该怎麽做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惊呼与拍手叫好。他停下脚步，看向莫名聚拢的人群中心望去，可惜个子不算高的他怎麽样也见不到这些人到底在围观些什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挤到了前方，他便看到一个带着绅士帽的男人朝着他的方向凭空从手心裡幻化出了一朵娇嫩鲜红的玫瑰。

他看着那个男人的眼，从他的眼瞳中清楚的看到自己呆愣的表情。接着，他便听到那人张口说道：「希望今天的表演能让您感到满意。」

03.

克利切站在距离小市集不远的一处街角，他手裡把玩着不晓得从哪位妇人身上摸来的精緻饰品，双眼却是定定的注视着那个正与他人相谈甚欢的男人。

他记得这个人，记得这个他只见过一次的魔术师。

克利切是个孤儿，在孤儿院裡不受待见，院长对他的差别待遇使得他总是浑身髒兮兮的，院裡的孩子每到了有客人来的日子总能换上一身乾淨的衣裳，只有克利切永远都是像个小乞丐似的，别说被客人们挑中成为养子，连入眼都让那些娇贵的客人们嫌髒。这些克利切都不在意，他只求能三餐温饱就好。可偏偏这样卑微的心愿也总是难以实现，受院长冷落的他也时常遭到其他孩子们的欺负，公平分发的麵包总是会被几个年纪较大的孩子们抢去一大半，有时候甚至整块麵包都没了。

克利切虽气这样的待遇，但并不因此厌恶院长。他感谢着院长收留自己，没有将自己赶出这个还能为他遮风挡雨的地方。只是正值成长的他因为总是处于飢饿使得身子长不好，直到他长大成人，个子比别人矮，身形也比别人消瘦不少。

为了使自己不被活活饿死，克利切从那时就学会了在人群中摸些小小金钱去换食物。从最初被人逮到揍了个半死，直到最后驾轻就熟甚至无人察觉，他还是以自己摸索出的生存方法捱到他离开了孤儿院。

可就算是再怎麽心性坚强的孩子，也始终只是个孩子。克利切不只一次因与孤儿院的孩童发生争执时不问缘由无条件被怪罪而感到委屈，不只一次在街上找寻下手对象时不慎被逮住且埃了一顿揍儿感到绝望，不只一次在他人带着轻视与嫌恶的目光中而感到想哭。他不过是个孩子，他曾真心的憎恨这世界的一切并且想过一了百了。

「你在做什麽呢？」

正当克利切趴在桥上愤恨的瞪着桥面下不知深浅的水面，思考着自己这一跳到底能不能就此解脱这种悲惨的生活时，一个小小的男声从自己耳边响起。克利切转过头，看着自己面前那个衣冠楚楚摆明是个小少爷的男孩，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与人好好说过话的克利切顿时不晓得该怎麽回应这句不带任何恶意的问句。

「桥下有什麽吗？」男孩边说也跟着克利切一起趴到了桥边望着，可那裡什麽也没有。他回过头，换个方式又问了一次：「你想做什麽？」

克利切眨眨眼，诚实的回应：「克利切想死。」

「诶？」男孩明显被这句话吓到了，但他更多的是不解：「克利切…是你的名字吗？为什麽想死？」

「因为克利切总是挨饿，总是被打。如果死掉了，就没有人可以打克利切，就不会再挨饿了。」

看克利切说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男孩沉默了会后才又继续问：「可是，你怎麽知道死掉之后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是院长说的。」克利切转过身直接坐在地上，他双手抱着曲起的膝盖小声的说：「克利切偷偷去听院长给其他小朋友念的床前故事，他说死掉之后会变成天使，天上什麽都有，就是没有不开心的事情。所以克利切想，如果死掉了，就可以吃饱，就可以不怕被打了。」

「这些不用死掉也可以办得到啊。」男孩见克利切如此随意的坐在地上，他看了下自己身上乾乾淨淨的小西服，最后选择蹲在克利切身旁。「你肚子饿吗？」

「饿。」

「那我用魔术变出糖果给你，如果我成功了，你就不要死好不好？」

「糖果？」克利切的眼立刻亮了起来，那种东西他没有吃过，但曾看过客人们带来给孤儿院其他孩子们享用过。他眨着眼兴奋的问：「那个好吃吗？克利切没有吃过，可是孤儿院其他小朋友说那个很好吃！」

「嗯…我是不怎麽喜欢，因为太甜了点。」男孩笑着拉过克利切的手，他将自己的手心复在上面。「我还没有成功过，如果失败了，你也不要太失望。」

男孩让克利切的视线随着自己空閒着的右手在两人牢牢相握的手上来回扫过，他口裡装模作样轻声着怪异的咒语。看着克利切目光专注的随着自己手的动作而不断移动着，他从那双眼裡看到了期待与小小的紧张，这让男孩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紧张了起来。突然他大喝一声，原先想好要突然出现在两人掌心内的糖果却从男孩右手的袖口滚了出来。

糖果最后是被克利切眼明手快的接住了，但男孩却尴尬的垮下了肩膀：「啊…抱歉我失──」

「好厉害！」克利切看着自己手裡那颗小小的糖球，眼裡流露出的都是不带一丝虚假的真诚：「你是魔法师吗？这个，是给克利切的吗？」

「……嗯。」男孩笑着点点头，接着便看到克利切抓起掌心内的糖就要直接塞进嘴裡，吓得他立刻把那隻手拦了下来。

「你干嘛啊？」本想着终于可以嚐嚐糖果的味道是什麽，却被人中途阻挠使得克利切口气立刻差了起来。「你该不会想反悔吧？这个已经是克利切的东西了！」

「我没有要反悔。」男孩拿过克利切手裡的糖，替他撕开那层包装精美的彩纸后直接塞进克利切嘴裡。看着对方咬了几下，又是皱眉又是惊喜的表情就能猜到这孩子的心思，男孩不禁笑了起来：「不要用咬的，这是颗硬糖，含着就好。」

克利切照着男孩的话乖乖含着，圆滚滚的糖球在自己口腔内滚来滚去的，舌尖上嚐到的甜味与牙齿和糖球碰撞发出的喀啦声都让克利切感到很是新奇。男孩看着克利切一改原先那样死气沉沉的模样，不自觉得也跟着那份简单的满足而感到喜悦。

「好吃吗？」

「好吃！」克利切兴奋的只差没有跳起来表示自己内心的喜爱，他倾着小小的身体凑到男孩身旁，像是要将自己的情绪也传递到对方身上似的。「这是克利切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呃你叫什麽啊？」

男孩被突然拐弯的话题问得一愣，倒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我叫瑟维。」

「瑟维。」克利切嘴裡还含着糖，过近的距离让一丝甜味冒了出来，轻轻淡淡的，带点儿微酸的橘子味。「你对克利切真好。」

瑟维看着那双透着点灰的蓝色眼睛只是因为一颗糖就一扫先前的乌云，澄澈的如同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这样简单而纯粹的情绪让他很是感兴趣。他伸出手替克利切擦去脸颊上那些小小的髒污，动作尽量轻柔而缓慢。

「我不是魔法师，是魔术师才对。」他突然纠正起克利切不久前称谓的错误，目光带笑：「只是我可能做不到了，毕竟我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可是你刚刚变出了糖果。」克利切拉下自己脸上的那双手，他很是认真的说道：「从这双手变出来的，很厉害！」

他看着克利切的眼，有点儿害羞的问了句：「…你喜欢吗？」

「喜欢！」克利切毫不犹豫的回应，并且不忘补充：「要是可以变出麵包就更好了！」

「呃……」瑟维尴尬的想着该怎麽婉转拒绝，可一看到克利切那双闪烁着细小光芒的眼，他只能轻声应允：「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我会努力的。」

04.

「这是在等我吗？」

思绪被一句问候拉扯回到了眼前，克利切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瑟维，眨着眼端详起了眼前的人。

他的身子抽高了不少，看来果真是哪家的小少爷，从小就是备受呵护与照顾的那种，光鲜亮丽的西服与绅士帽都衬得他跟克利切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克利切还记得小时候的瑟维笑容裡总带着一点害羞与没自信，可现在眼前的男人眉宇间尽是从容不迫与悠然自得。看来这些年来瑟维真的成了一个十分成功的魔术师。可反观自己，依旧是干着与小时候没两样的事，一点长进都没有。

突然窜出的自卑让克利切舌尖上都泛出一层苦味，他转过身就走，一句回应都吝啬于给予。

「等等，见到老友怎麽连句问候都不给？」见状瑟维两三步追上克利切的身影，他也不怒，依旧是那样温暖而礼貌的微笑。

克利切连个目光都不给，只是注视着前方：「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瑟维对于这样冷淡的态度挺感兴趣的，但他更加想问的是：「你不用克利切自称了吗？」

「蛤？」被这奇怪的问题而挽留住的脚步一顿，他转过头愣了下才知道对方指的是小时候他总习惯以自己的名字称呼自己。克利切皱起眉，有种被刻意冒犯的不满：「谁长大了还会那样喊自己，你白痴啊？」

对此瑟维笑容更深了点：「看吧，你果然是克利切。」

「…滚边去，老子没空理你。」

克利切用力推开了瑟维与自己过近的距离，转身就跑进一条阴暗的小巷之内，转眼间就消失在瑟维的视线范围之内。瑟维也不急着追过去，只是朝着克利切离去的方向笑的若有所思。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优雅的往自己暂时落脚的旅店走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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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可以一发完结偏偏要分成上下来混更（靠

欺诈组真好吃，克利切真可爱（擦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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